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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4章 一一四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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楓林盡染寒意,秋風淒厲哭嚎,高聳的城門前盡是盤查的百姓和身穿甲胄的士兵,他們細致的盤查的過往的行人,在仔細找著什麽人,大約是這樣搜查的時間太長,一個看起來地位較高的將士在城門前走來走去,途中搓了搓發紅的手,他兩手不自覺地握著,呼吸間帶著白氣,他看著烏雲遍布的天空,和旁邊的士兵說:“你說這搜查什麽時候能結束。”他說話的語氣中帶著抱怨,但聲音卻明顯地壓低了。

他旁邊的士兵也是滿目愁容,目光飄向了那個身穿鴉青長衫盯著城門的男子,也壓低了聲音回了句道:“這個,屬下也不知道。”

他們交耳咬字的聲音著實不大,但他們低估了那人的武功,會武的人,大多耳聰目明,就算是細微的聲音也能聽得極清晰,這兩人聲音不大,能瞞住其他人,卻讓那人聽得真切。

鴉青長衫的男子從那邊走了過來,他動作很是詭異,明明感覺他在行走,卻似乎在一瞬之間飄了過來,竟這麽站在剛才說話那兩人面前,那兩人心裏大駭,心臟都砰砰地跳動,那個將士口裏泛著苦意,抱怨自己剛才怎麽那麽忍不住呢,怎麽惹到這位大爺呢。

那鴉青長衫的男子話中帶著疑問,表情卻一絲未變:“怎麽,看樣子你對陛下的命令很是不滿啊。”

那將士和士兵趕緊跪下,磕頭求著饒命,說自己罪該萬死,並非質疑陛下命令,其他人見到這幕,都不敢說話,甚至不敢將目光放在他們身上。

此刻那將士後悔不已,怎麽惹到這瘟神了,這瘟神身後家族世代為官,當真稱得上簪纓世族了,新皇即將登基,這人身為新皇信任之人,被封了親衛軍的統領,執掌皇帝的親兵,此刻這人當真可以說是位高權重了。

此時他應該身處皇宮,誰也沒想到他腦子這麽抽,竟然在城門口搜人。

對於這些守城門的人,原本搜人算是美差,畢竟有些百姓想要快些走,上交些細軟,只要不是什麽窮兇惡極的犯人,他們就睜只眼閉只眼地放走了,這也算是他們大部分收入的來源,可自從這個瘟神站在這,他們這些錢都不敢收,甚至還要在外面一直凍著。

這瘟神自幼習武,內力傍身,穿著單衣也不覺得冷,他們就是一群普通人,侵襲的寒意讓他們凍得冰桿了。

如今惹了這人,不知道這人恐怕不會放過自己,畢竟在這人眼裏,自己就像個螞蟻一樣,輕易地就能被他碾死,但那鴉青長衫男子聽了這些話,皺了皺眉,不知想到了什麽,盡是厭煩:“起來吧,出去跑三圈。”

那兩人急忙告謝,連忙跑了出去,其他人雖然沒看到,但耳朵豎的筆直,都在認真聽這邊的話,見這件事這麽快就了結了,其他人有些不可置信,沒想到這人竟然這般好說話,沒有一言不合就打殺別人,但就算這樣這樣,這些人也不敢告次,惹到這人。

這人目光瞥向了一處,沒想到見到一個熟人,那人目光清冷,孤身一人,身後背著包裹,行走在離城的人群中,他急忙走了過去,道:“駱淩淞,你傷還沒好呢,就要離開。”

駱淩淞語氣淡漠:“懷統領,之前之事,甚是感謝,如今我身上內傷雖然未全好,但也不耽誤我出行。”

懷熹急忙伸手攔住他,語氣帶著焦急:“不行。”

駱淩淞眼裏沒有表情,話中似乎帶著寒風,直接道:“在下好像不欠你吧,懷熹。”

懷熹表情一轉,盡是愧疚,道:“你身上的傷是因為我的緣故,如果你沒養好,我心存愧疚。”

駱淩淞直直地盯著他,速來淡漠的眼裏似乎夾雜著怒火,他自然知道身上傷是怎麽來的,在武林大會傷,他原本是去那裏查明當年誰襲擊的歸衍山,他自幼聰慧,自然明白歸衍山的慘劇因何發生,他甚至能推測出來幕後黑手,幕後黑手已經在前兩日死了,他的繼承者繼承了他的至高之位。

而當年執行命令的人,一共有四個人,他已知的兩人晏家家主和卓家家主,兩人在他還未報仇時就已經溘然長逝,讓他有力無處使,雁州晏家家主已經在大火中死亡,折林卓家也死在灼流的算計之下,在他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,他那幾日是恍惚的,沒想到恨了那麽久的人,就這麽輕而易舉的死了倆,而第三人身在鷓昀宗,那人實力強悍,如今的他著實不是對手,只能先蟄伏等待時機。

而第四個人,他卻怎麽也查不出來了,之後鷓昀宗的那人給他指明了一條路,第四個人會在武林大會上出現,他只能前往大會,仔細查探那些人的底細,他在武林大會的時候一直在觀察那些人的武功,他當時胡思亂想,想著其中或許有那人的弟子,使著一樣的武功,一旦駱淩淞見到,他就一定會認出來,但很是可惜,他在擂臺上沒找到。

而命運有時是你拼了命去尋找,卻發現不了蛛絲馬跡,不經意的一瞥,卻能順藤摸瓜。

他答應晏瑕看著懷熹,可沒想到懷熹拼著內傷的代價,花了一段時間沖開了晏瑕的點穴,還故作被點住的樣子,擾亂駱淩淞的判斷,最後在駱淩淞沒註意的時候,他打暈了駱淩淞,將他悄無聲息的帶走,帶到了旁邊閣樓之上,遠望著這些人。

而懷熹下手不重,駱淩淞很快就醒了,但他發現自己被點住了穴道,就像剛才的懷熹一樣,他身上大穴被封,啞穴被點,懷熹坐在他面前,面色凝重盯著窗口,他眉頭緊皺,不知在想些什麽,似乎心裏在經歷什麽選擇,無法精準的判斷,正巧駱淩淞的目光也能看向底下,他發現這個位置十分的好,正好能將武林大會攬入眼中,他不得不懷疑,這是懷熹提前準備好的,但此刻他口不能言,無法說出什麽,只能直直地看著下面發生了什麽,他雖然體弱,但也是習武之人,自然耳聰目明,雖然離得遠了些,但下面發生了什麽他倒也能聽個大概。

內容大約是鐘離煦身份的事,這些事他聽後目光帶著訝然,又有一分的釋然,若是別人見到這份表情,必然十分玩味,可惜屋裏只有兩個人,一個他,一個懷熹,懷熹的心思不在他身上,自然也就忽略了這件事。

後來鐘離煦走了,虞瀚出來了,那時的懷熹已經收了目光,打算帶著駱淩淞離開了,駱淩淞運轉著體內的內力,他雖然體弱,但卻藏著一份內力,一份誰也不知道的內力,他靠這個沖破了懷熹點的穴道,想著偷襲懷熹,將懷熹帶到晏瑕面前,畢竟是他輕敵了,可沒想到虞瀚出現了,並且和景源真比起了武,在虞瀚反擊的時候,駱淩淞感覺自己的心臟的跳動都要停止了,虞瀚使的這份武學,來源於第四個人,駱淩淞他絕對不會認錯。

但駱淩淞太激動了,雖然他速來淡漠,此時也沒有什麽表情,但他不自覺的使出了內力,身體毫無意識地前傾,一下子引起了懷熹的註意,懷熹瞇起了眼,沒想到駱淩淞竟然和剛才他一樣,都偷偷解開了穴道,懷熹一伸手,想要繼續點住駱淩淞的穴,但駱淩淞因為和懷熹一個房間,心裏帶著防備,一個轉身,竟然躲開了懷熹的出手。

他倆在房裏打了起來,駱淩淞因為見到虞瀚的緣故,心裏悲切不已,手裏不自覺帶著些狠辣,似乎是想要將那藏於心裏的悲傷放出來,而懷熹不想輸不能輸,出手間也毫不猶豫,頃刻間屋內灰塵四起,那些桌椅板凳幾乎瞬間被拆,兩人都是一息之間打了起來,手裏十分巧合的都沒帶著武器,於是拳拳到肉,兩人皮膚上瞬間多了幾處青紫。

他們太過吵鬧,原本該引得客棧老板前來阻止,可外面的動靜更大,竟將這屋的吵鬧給擋住了,而那客棧老板見外面如此陣仗,生怕一個牽連,就將自己牽扯進去,更是不敢上來管懷熹兩人。

於是懷熹和駱淩淞打了許久,最後還是懷熹更精通打架,贏了駱淩淞半招。

駱淩淞眼裏泛著血絲,盡是憤怒,不知是氣憤這次比試輸了,還是恨仇人的線索就在眼前,自己卻無能為力。

懷熹嘴角帶傷,看著面前的人,恨不得想抽他一頓,但是他想起剛看的一幕,心道正事要緊,他再次打暈了駱淩淞,想著先帶回京城,閑下來時在收拾他。

沒想到回去的半路上遇到了偷襲者,懷熹執行任務無數,自然仇家無數,沒想到在如此焦急的時候竟然會遇到如此麻煩,可沒想到駱淩淞竟然出手幫了他,還為他受了重傷,雖然最後給出的理由是唇亡齒寒,若是懷熹死了駱淩淞也活不了,但這一路上懷熹改變了想法,想來駱淩淞也沒什麽過錯,一切的錯處都在晏瑕身上,於是瞬間轉變了想法,從帶他回去做私牢變成了帶回去養傷。

最後駱淩淞在懷熹家養傷,懷熹將武林事告知二皇子,於是得了二皇子的信任,提到了統領的位置。

之後有傳聞言鐘離煦來到了京城,懷熹就開始守城門,他自然不會妄想能在此地捉到鐘離煦,只是如今是二皇子即將登基這麽關鍵的時候,他總覺得會發生什麽,心裏惴惴不安,似乎有匹猛獸要沖進京城,他心裏想著其實完全不用他預感,在這個時候,要是不發生點什麽,簡直對不起皇城裏風雨飄搖的局勢,而懷熹能做的,也不過是及時止損而已。

駱淩淞要走,其實以懷熹現在的想法,若他孤身一人,讓他離開也無所謂,但因駱淩淞和晏瑕的關系,懷熹著實不想讓駱淩淞離開,若是晏瑕來京城,駱淩淞簡直是最好的餌。他不不知道晏瑕來不來京城,但他根據晏瑕的行為猜測,晏瑕有極大的幾率來此,因他回到京城後就開始調查晏瑕,發現不知是何原因,自晏瑕出武林後,有關他的傳聞就一直未斷過,而他處於的中心恰是武林最紛亂的地方,懷熹想,對於晏瑕而言,這到底是麻煩去找他,還是他去制造麻煩呢,不過這不重要了,新皇登基,以晏瑕找麻煩的體質,怕是會在京城見到他,因此他一定要攔住駱淩淞,釣到晏瑕,於是他繼續笑臉相迎,勸著駱淩淞好好在京城養傷。

雖然懷熹猜原因猜錯了,但晏瑕他們卻因藏寶圖之事來到了京城,縱然原因差的截然不同,就結果而言,倒也是殊途同歸了。

此刻懷熹心心念念的晏瑕在離京城不遠的地方,晏瑕和沈喻以及桑微桑樂他們四人依舊同行。

晏瑕他們離開了浮屠,原本以為要和這兩個師姐妹告別,沒想到桑微多問了一句他們要去哪,晏瑕回答要去京城,桑微一臉驚喜,說著自己和師姐接下來也要去京城,這還是她師姐的主意,沒想到他們竟然去向了一處,於是四人一合謀,便又一起上了路。

他們看著城門口守衛很嚴,兼之看到了熟人,他們著實有些頭疼,恐怕這城門沒那麽容易進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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